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歐洲是外遇?還是分居的伙伴?我的歐洲緣與份

2004年達琪老師參加教育部高教訪視團,訪視學校張貼的台灣資訊。
2004年達琪老師參加教育部高教訪視團,訪視學校張貼的台灣資訊。

編輯的話

雙聯學位是目前學校正積極聯絡牽線、希望擴大辦理的一個方向。政研所至今已培養出兩位雙聯博士學位學生,居中牽線、並擔任指導老師的廖達琪老師是其中不可或缺的關鍵角色。我們來聽聽達琪老師的歐洲緣與份!

 

歐洲是外遇?還是分居的伙伴?我的歐洲緣與份

廖達琪 國立中山大學政治所榮譽退休教授/臺灣民主基金會副執行長

 

楔子

中山的鎮校之寶,譽滿國際的余光中榮譽退休教授(註1),曾說:「大陸是母親,台灣是妻子,香港是情人,歐洲是外遇」,描繪他出生、求學、長居、工作及旅遊,所經歷不同地方,投射出的感情地圖。「歐洲」居然被他定位是「外遇」,雖然他與歐洲的感情火花,似主要來自「旅遊」的邂逅;而他訪問、講學較常待的美國,在他的感情地圖上,卻完全未出現,可見「歐洲」的風情,有多迷人呀!

可惜筆者才情遠不及余老師,生命經驗也主要是台灣,其次是留學的美國,與「歐洲」結緣,非出於旅遊的浪漫,而多來自國家的意旨及鼓勵,所以很難有「外遇」的驚艷及怦然心動的感受,比較多的是踏實的去尋求與歐洲合作的機會。如果一定要用文學性或情感性字眼來比喻這樣的關係,筆者會引用比利時常形容當下他們南、北方,或男、女間關係的一句話:「Living apart together」(分居的伙伴)。

為何如此呢?本文下面逐一解析,先從我的歐洲緣起開始。

 

緣起

我雖然早在1992年,就因參加國際政治學會的會議,去了法國巴黎一趟,那是生平第一次踏入歐洲,很興奮,但沒有激起任何情感漣漪或合作願望,也不知我未來要與法國結深緣,還要再來巴黎無數次。

1997年,我奉中山大學之命、法國文化交流協會之邀,赴法國巴黎七所大學及研究機關訪視,希冀能簽成合作交流的備忘錄,結果帶了四個約回來,但因交流事回到學校層級,我也自認交差了事。

沒想到,2004年,國家出手了,教育部指派交大籌組一跨清華、台大、政大、中央、淡江、輔大、文化、成大、中山等各校的社會人文領域教授代表團,出訪法、比、荷等10幾個大學,推動台歐高教人社方面的結盟、交流及合作,我再度代表中山,參加此團,簽回與法國里昂第二大學的交流合約,並先落實在與政治學研究所的實質交換學生及講學的合作上,我也因此去里昂二大講學一個月(2006年2月)。

2005年,仍是由國家推動,國科會人文處召集了些學者赴法國巴黎,試圖開展研究合作案,我參與其中,與里昂二大的高格孚(Stéphane Corcuff)教授,共提國合案,通過後,執行期延續三年,我得常來巴黎,真是始料未及。更沒想到的,這些還只是我歐洲緣的開端…。

 

緣續

2008年,研發處當時處長黃志青教授,找我提國科會推出為參與歐盟計畫(EU-FP7) (註2),預計在台灣成立八個國內研究領域的「主題式國家聯絡據點」中的「社會經濟及人文主題國家聯絡據點」(Socio-economic Sciences & Humanities National Contact Point, SSH NCP,以後均用此英文縮稱)規劃案,我找了當時台大國際長沈冬教授一起合作,獲得通過。

從2009年開始,歐洲真成了我「分居的伙伴」,我得常去,尤其位於比利時布魯塞爾的歐盟總部,常得拜訪,這也多少牽成了中山政研所與比利時魯汶大學(老魯汶,位於布魯塞爾近郊)的緣與份(下面再細說)。同時,因國科會當時鼓勵,只要能加入歐盟計畫,就給三百萬經費,我們SSH NCP一方面幫台灣學者媒合可能合作或加入的歐盟計畫,一方面自己也不能怠惰,得努力尋求可能的機會。

2011年我們成功加入Net4 Society,歐盟計畫(EU-FP7)中的分析、傳播、教導各計畫需求,及媒合各國研究者的平台,不是真正的研究性質,卻也得來不易,經歷不少歐盟官僚組織的遲緩、呆板、反覆的程序作業,但也深深體會歐盟要將廿餘國圈入(現27國)的苦心,是一定得犧牲效率,費力溝通,以求共識的。

Net4 Society有四十餘國的成員,每次開會輪流在不同的歐洲城市,我因此有機會去不少國家,包括波羅的海三小國,尤其是拉脫維亞(Latvia)的首都里加(Riga),印象深刻,因2010年冰島火山灰影響,飛機停飛,我在那開會被困10天,最後乘波羅的海航空班機,先到莫斯科,再飛香港,轉台灣;那時才發現,莫斯科離我們並不遠,到香港才飛9小時。(註3)

除了加入Net4 Society,我個人也開展了與歐洲的兩個國合計畫,一個是與位於義大利佛羅倫斯之歐洲大學研究院(European University Institute, EUI)的Alexander H. Trechsel教授合作iVoter,一種投票諮詢的資訊技術應用平台(Voting Advice Applications),試圖協助年輕選民獲得關於各政黨較公正又精簡的政策資訊,以進行智慧投票。一個是與俄羅斯空中大學(Independent Sociological Centre MICAR;CSR Modern University for the Humanities) Irina Krutiy教授合作「尋找網路國家認同/形象:網際網路社會影響之臺俄經驗比較分析」,運用資訊技術分析網路上對台、俄兩國的國家印象(註4)。很可惜,研究計畫的合作,要長期永續不容易,人事總會變遷,我與歐洲分居,又要維持伙伴關係於不墜的關鍵在哪呢?

 

緣份

前已提及,因為SSH NCP,我得常去布魯塞爾,離布京只有30分鐘車程的老魯汶大學(註5),更是優先拜訪的對象,透過科技部駐地人員的安排,2009年我就遇見了在魯汶社科院任教的彭靜蓮教授(Ching Lin Pang),她熱情積極,我們倆一拍即合,很快談成要推動中山政治所與她所隸屬的「移民文化研究中心」的雙博士學位學程。

2010年,我們即簽成合約,當時,我還鎖定一位同學,希望協助她進入此學程,成為第一個拿雙博士學位的中山政治人,但她因各種個人因素,二年後放棄,學程就空懸一陣子。

直到2015年,林顯明同學對中山與魯汶雙博士有興趣,報考中山政研博士班;此時,教育部亦推出與國外合作的雙博士計畫徵求,鼓勵各校發展此項目,並提供優渥的經費協助,尤其提供赴國外唸雙博士學位學生,非常豐厚的生活費;政研所當然提出申請,也成為國內政治領域唯一拿到教育部獎助的系所,林顯明同學因此成為政治所的第一人,現也是國內第一位拿到魯汶與中山雙博士學位的助理教授(現任教於屏東大學)。

政治所接續培養林駿棋同學,他進入的雙博士學程,是中山政研我本人和魯汶社科院媒體研究所( Institute of Media)的Leen d'Hanens教授合作的項目(註6),駿棋也非常努力,於2022年年中拿到雙博士學位,現服役中。

其實,看到雙位林博士拿到與歐洲魯汶的雙博士學位,我個人心裡才比較踏實的覺得,與歐洲有緣,也有份;即便不住在那裡,也可以是長久的伙伴。

 

心得

我與歐洲能結緣有份,其實背後國家政策的力量,最具主導性。以推動中山與魯汶的雙博士為例,起初,學生參與不踴躍,除了英文是問題,出國生活的費用,更是不易籌措。後來教育部政策鼓勵,還出資讓系所開學術英語進修課程,原來的障礙就消除了,政研所招生也能吸引較有備而來的學生。很可惜,教育部對此政策,只持續兩年。尚幸,中山大學校方還鼓勵,所以此雙學位學程還能存活。

經歷這些實務問題後,歐洲,對我而言,實難以是夢幻的「外遇」,即便是分居的伙伴,也充滿了胼手胝足,分頭打拼的辛酸!不過,回首向來蕭瑟處,也無風雨也無晴!

 

 

 

註1:余教授於2016年過世,中山大學設有余光中數位人文館,保存余教授的珍貴史料及創作。

註2:全名為:European Union-Framework Program 第七期,現已是Horizon Europe 2023-2024 program。主要係由歐盟出資,鼓勵各種不同規模的跨國研究計畫,研究議題都是跨國性的大哉問,如面對高齡化社會, 如何妥善照顧老人, 又能維持經濟生產力?詳可參見廖達琪,「社科及人文台歐盟合作之契機」,國科會: 人文與社會科學簡訊 ( 2010, 12卷1期,頁157-159)。

註3:筆者1995赴莫斯科開會,先飛巴黎,計十四小時,再飛莫斯科,又花近四小時,所以沒看地圖, 就以為很遠!

註4:前述兩個計畫,非常感謝資管系黃三益教授協同主持,負責資訊技術的提供,大力協助計畫的順利進行。

註5:老魯汶英文名為:Catholic University of Leuven,創立於公元1425,以荷語及英語為主。另有新魯汶,於1979正式建校,以法語為主。

註6:d’Hanens教授主要領域是政治傳播,她在我訪視林顯明時,主動表示願收台灣學生,加入中山魯汶雙博士學程。依魯汶規定,雙博士學程一定要先確定雙方指導教授、及學生,才能進行。

 

(照片:作者提供。)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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